今总算能名正言顺地取了这小贱人的性命了。
能在尽是魑魅魍魉的郡王府屹立不倒这么多年,她从来就不是蠢货,先时也是容色残损,叫她慌了手脚懵了脑子,这些日子静下来想想,也就大概能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。
五粒舒颜丹,五天,姜缀玉只给了她的五天。
现在这副风烛残年,人老珠黄的模样,该是她没办成事儿的惩罚。只要她如约取了宁氏的性命,她的美貌,她的青春,自然就能回来了。
自打树藤杀人案始,她布置多日,也该收网了。
不但能以除去妖孽之名杀了宁杳,还能提升她的声名地位,真是一箭双雕。
至于……后面的事,郡王府已经飞鸽传书往殷都送信,国君自会请留在殷都的仙人相助,到时候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。
郡王妃眯了眯眼,“本妃早前已经与灵山道观的观主通过书信,说是这万物草木都怕一个火字,树藤之妖,只需以火焚形,定能烟消云散。”
她厉然道:“宁氏居此多日,这宅子里怕早就不干净了。为保周全……来人,备柴点火,将这地方一并烧了。”
郡王妃一声令下,王府的红衣侍卫立时动作起来,他们早准备好了柴火烈油,迅速围着墙院层层铺堆,提桶倒泼起来。
诸人怕宁杳突然暴起,反抗伤人,虽脸上愤愤嘴里欢呼叫嚷,却也忌惮地退了好几步,留出一圈空地来,只有泼油的红衣侍卫来回走动。
有人见宁杳坐在门里不动如山,低声怪道:“她怎么一点儿也不怕的样子?”
“是不是有什么后手?”
他们小声说话,王秀才却听得清楚,安抚道:“放心,王妃不是问过灵山观主?那是什么样的人物,你们还信不过吗?”
外面的人听到灵山观主四字安下心来,里头的觅秀闻着浓重的桐子油味儿,却是惊慌失色。府里的小厮婢女还有厨娘等等都发疯似的冲了出去,她发软的两腿也不由地跟着动了动,但余光瞥见仍然剥着花生的宁杳,又愣生生钉在原地。
宁杳轻抬起眼帘,“你若想出去就出去吧,他们一会儿就该点火了。”
觅秀攥了攥汗湿的手,出去又如何,郡王妃也不会放过她。左右死路一条,倒不如在夫人身上赌一把!
她紧咬牙关哆哆嗦嗦道:“奴婢不走,夫人在哪儿,奴婢就在哪儿。”
宁杳笑了笑,摊开手将剥好的花生米递给她。
“点火!”
火把点燃了柴堆,迅速燃蹿,烧得人面通红,天际一片橘光。跃然而起的火苗,比之远处夕阳还灿烂了三分。
黑烟缭绕,郡王妃隐隐约约能看得到宁杳那张逐渐模糊的脸,她面上笑容一直没停过,一想到马上就能恢复无双容色,就完全无法克制心中的欢喜。
然而,事实却没让她高兴多久。
腾腾燃烧的大火,像是遇上了暴雨,突然慢慢弱了下来。
郡王妃愕然,“怎么回事?!”
宁杳动了动指尖,感受到灵力示意的阵法缓缓启动。门前柳树,门后银杏,东西桃花艾蒿,遥相呼应,将这一方庭院牢牢实实护在其中。
宅子的大门已然烧成了灰烬,院墙也是团团漆黑如墨,一场大火的结局仅限于此,连门外的两棵翠柳都不见损害分毫,叶子青翠欲滴比之方才尤甚。
火光猝灭,里面的人照旧稳稳坐在椅子上,四条大黄狗立在她面前,冷冷注视着外头的他们。
“妖怪,妖怪!真是妖怪啊!”
众人慌不择路,惶然四散开去,郡王妃也被吓了一跳,她惊然愣住,险些踉跄跌倒。
宁杳看着外面,徐徐说道:“王妃,看来这点儿手段取不了我的性命。”
郡王妃稍定下心神,狠狠道:“来人,给我杀了她!杀了她!你们怕什么,上啊!”
红衣铁甲的侍卫握着刀,犹豫不前。
郡王妃也失了镇定,尖声气道:“谁若能取了这孽障的性命,赏他一千两纹银!”
财帛动人心,富贵险中求,一千两子一出,不少人都被重赏蛊惑,大叫壮胆,猛然提刀冲了上去。
宁杳眼中含霜,拍了拍身边的狗头,冷然道:“大黄,谁若敢踏进门槛一步,你就咬断他的脖子。”
四个黄汪汪汪叫了几声,精神抖擞地迎战。
王府侍卫和四条大黄狗打的难舍难分,这传出怕没几个人信,可事实就摆在眼前,郡王妃差点一口气上不来。
一群白拿俸禄的废物!
没用的东西,连几个畜生都打不过!
郡王妃气急败坏,恨不能亲自过来动手。
耳边嘈杂烦扰,宁杳展目望向天际,她尚有心情向郡王妃舒眉浅笑。目光一凝,还饶有兴致地伸出手往后头指了指,状似提醒什么。
郡王妃也恍惚听见索索的响声,她下意识回头去,瞳孔紧缩。
“啊!”
尖叫声起,一根幼儿细腕粗的树藤,龙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