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四小姐听着这些话,轻蔑地笑了声,吩咐车夫:“回吧。” 听闻尽管徐家姐妹不去外祖家惹来一些非议,可世子对她们的态度,却没受半点影响。各处酒楼茶馆内,聚着许多看热闹的人,说着驿馆的事。“世子亲自送他们到了驿馆,一直送到里面。”“还把王府的管事嬷嬷叫过来,暂且在驿馆理事。”“徐三小姐不喜欢驿馆的安排,世子立时叫人重新布置,东西都从王府里拿的。”如此种种,众人听得津津有味。“看起来,世子真相中徐大小姐了。”“是啊!世子向来沉稳知礼,几时对姑娘这么殷勤过?”听众们纷纷称是,还有人说:“每年女儿节,世子总会收到许多兰草,从没见他佩戴过。”“别说佩戴了,连看都不会看一眼。”说着,话题又转到徐家小姐身上。“这徐大小姐究竟是何等美人?就连一向不爱女色的世子都另眼相看。”“看来这徐氏双姝的名头,真不是白叫的。”“徐夫人原是周家女,周家向来出美人,两位徐小姐肖母,当然美貌。”说起这个,就有人想起刚才所见:“周家?徐家可没把周家放在哪里,先前去接人,一点也不给面子地拒绝了。”也有人为她们辩道:“话不能这么说吧?徐大小姐毕竟不是来探亲的,王府早就准备好了住处,非要去住外祖家,岂不是驳了王府的面子?”“拜见外祖母,是为亡母尽孝心,王府怎么会见怪?便是真的得罪了,无非婚事不成,当不了世子妃。连这个都怕,难不成在徐大小姐心里,攀附权贵比尽孝心还重要?”这个声音尖锐,罪名又是如此吓人,瞬间茶馆里安静下来,大家都往说话之人看去。那人形容清瘦,貌不惊人,被这么一围观,神情闪过一丝不安,但很快理直气壮起来:“难道我说的不对?”“小哥说得太严重了。”一名老翁道,“徐大小姐如何与表哥说的,我们又没听到,怎么好妄自猜测?女子名声重要,口下留德啊!”那人撇了撇嘴:“老丈,你是好心,可刚才没听他们说吗?徐大小姐身为客人,一来就叫王府嬷嬷到驿馆听命,架子摆得忒大了。那徐三小姐更是骄纵,竟挑剔起主人家的安排来了,何等无礼?不过来相个亲,她们现下就能叫世子命人重新布置驿馆,那将来呢?徐大小姐要是真成了世子妃,会怎么样?”这话问得,众人不禁都沉默了。如今世道乱,前些年江北大乱的时候,江上总漂着尸体,侥幸过江来的难民有多惨,他们都是见过的。万幸东江一直太平,日子过得安生。倘若真来一个会搅事的世子妃,还把世子迷得神魂颠倒,那日后可就不妙了啊!这么一想,世子选妃可不仅仅是他一人的事,竟是关系到东江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。不能让世子被美色迷惑啊!静默中,忽然听得一声笑。众人看过去,发现是个文士,一身半旧斓衫,相貌清癯。他转过头来,瞥向先前说话的年轻人,袖着手道:“小友,你先前说徐大小姐爱慕权势,徐三小姐骄纵无礼,老夫却有几个疑惑,想问一问。”他态度温和,那人也不好直言拒绝,只得硬着头皮问:“什么?”文士伸出一根手指:“其一,世子年岁几何?”这话不用他回答,旁人已经答了:“世子应当十九了。”文士点点头:“世子这年纪,已经不是情窦初开了,他先前对那些姑娘视若无睹,可见并不贪色,如今对徐大小姐这般,还是动了真情的可能性更大吧?少年人,对待心慕之人,自然是掏心掏肺的,不过亲自送到驿馆,叫个嬷嬷来照应,算得了什么呢?诸位想想,自己年轻时喜欢一个姑娘是什么样的。”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。偷偷省下吃饭的钱买帕子送她,为了看上一眼能守好几天……这些谁没做过?世子身份尊贵,自然不用这样,不过叫个嬷嬷来照应心上人,确实不算什么。眼看众人信服,年轻人急了,说道:“这位先生,我可没说世子不好,而是说……”“说徐家小姐不好嘛!”文士截断他的话,仍然笑呵呵的,伸出 花香李达回到王府,问路过的一个小厮:“大哥回来了吗?”
那小厮满脸带笑,回道:“回二公子,世子刚回来,去给王爷请安了。”李达点点头,一脸欢欣:“正好,我也去看看大伯。”他脚步轻快,没一会儿到了正院,就听里头传来阵阵笑声。李达出了一会儿神,正好被侍婢瞧见了,出声唤道:“二公子来了!”李闻立时从屋里出来,招手叫他过去,笑道:“二弟来得正好,我们正说你呢!”李达摸不着头脑:“说我什么?别是又笑话我买鸡血石让人骗了吧?”李闻哈哈笑:“多早以前的事了,我们都忘了,倒是你自己惦记着。放心,是好事!”兄弟俩进屋,李达发现自己的母亲也在。东江王府二爷早逝,二夫人还要仰仗兄嫂,妯娌关系一向亲近。看到儿子,她笑道:“你倒是来得巧,莫不是知道在说你的事吧?”这回李达真的茫然了,问道:“母亲,您与伯母说我什么事?儿近来没惹什么事吧?”“都说是好事了,你怕什么?”李闻说着,递给他一份卷轴,“二婶说,你的年纪也不小了,趁着秋宴一并将婚事定了吧!”他们兄弟俩差不到一岁,早就该订亲了,只是东江王考虑到局势,一直没定下李闻的亲事,李达身为弟弟,自然不好越过长兄,就这么拖了下来。李达接过卷轴,说话都有些结巴了:“我……大哥还没决定呢,怎么就轮到我了?”东江王妃笑着说:“你们